在荣 / 有两次朴珍荣丢猫就跑，最后一次他打算挟猫同逃
有两次朴珍荣丢猫就跑，最后一次他打算挟猫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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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计算起来，朴珍荣第一次离家出走还是因为他把nora给弄丢了。
大概是下午，领着使命的朴珍荣庄严溜猫，端详nora作为一只猫正在啃草叶子的时候，朴珍荣悄咪咪的打开短信界面，给同是深受宠物迫害的王嘉尔编辑短信。余光里散焦的风景，林在范的小暹罗正滚在草坪上，阳光柔软，一团和气。
“祖宗。”朴珍荣就是这么发送的。
“你上司。”王嘉尔就是这么回复的。
连续长达半个小时的笑骂结束后，还是王嘉尔认命的吭吭唧唧去喂狗，朴珍荣才肯把视线拔出手机，却发现那团存在于散焦里的猫不见了。
在哪儿？石头后面？
空荡荡的草坪在无数次驳回他的猜想。
朴珍荣联想着林在范对着他失望又难过的模样，吓出了一身冷汗，绕着小公园找了一个小时无果，垂头丧气地回了家，然后开始策划一系列悲壮的出走行动。
第一步就是，扣出挤在抽屉里好整以暇看热闹的便利贴，说自己要离家出走了。
其实他早有这种幼稚不争气的想法，早就酸溜溜的，他寻思着林在范每天在肩膀上挂一只猫，一大一小散发同堂之乐的背影。甚至恋人对自己的微笑如果肯花时间细密琢磨一下，跟撸猫时散发慈爱大同小异。
但他多半理亏的是，林在范对他百依百顺让他难使小性子，却总是在细微的距离间注视着填满林在范生活的撸猫行动。仿佛他是个任务，而猫是个享受。
这是他们生活的一点小矛盾，朴珍荣却在这个明媚的下午一不小心，把它扩大化了。
所以他一路提溜着箱子打算趁着林在范没回家之前溜掉，就算跑到王嘉尔家里躲躲也好，省得林在范一个巨大的迁怒，他可不认为他们最近是可以肆意冷战争吵都不影响恋爱的关系。
而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反观朴珍荣就是一时冲动没啥准备，也就没有抓住这个成功的机会。林在范在小区门口逮住猛窜的朴珍荣，看着他手里的行李箱一脸疑惑。
得知猫丢了的林在范也不知道怎么挤出笑脸安慰委委屈屈的朴珍荣，他打算钻回车里拿钥匙的时候就瞧见灰灰的一团。
林在范眯起眼睛把它抓起来，正在舔爪子的nora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断的徘徊在阴影下林在范喜悦的眼神里。
“没有丢呢，不要溜走了珍荣。”
他眼里的喜悦还没有收起就尽数转叫给朴珍荣，那微笑是活生生的幼稚禁止命令，他一下子垂了头。
没有牵过来的手，没有更多的安慰了。
朴珍荣的行李箱被林在范拖走，他又缓着步伐走在一人一猫的身后。
这梁子是结深了，他看着nora深茶色的小尾巴打着卷儿垂在林在范肩膀上。
而朴珍荣第一次悲壮的离家出走就这样被一带而过了。
2.
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人虽然是朴珍荣撩的，他也负不起这个责。
大概是学生时代，一班的小班长朴珍荣窜进食堂板着个脸坐在二班埋头苦吃的宣传委员林在范面前，哐的一声就撂了盘子。
那人气势汹汹的，林在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目光洗礼下他板着脸却发出微弱的声音，像小猫球叫唤似的。
“...你....你能给我个和你折腾分手的机会吗。”
啊，林在范自个儿翻译，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打那时候起林在范就知道这家伙又羞又逞强，不好对付。那双手揉上他脑袋瓜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手主人哎哟哎哟的宠溺声，朴珍荣总是愣怔后轻轻的拍开，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阔步向前。
他负的责就是躲在阴影里的一双红耳朵，和遮掩笑意而弯下的脖颈。
所以朴珍荣觉得难过也是应该的，他第一天看着小黑猫躺在林在范手上，被他揣在口袋里带回来的时候。
得，又是一只。
“叫kunta，打个招呼吧。”
——我才不要。一团窝在腿边，舔着爪的时候，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还在睨来睨去。一股子只有朴珍荣才能闻到的野性，相吸一般，他知道这是林在范手背上数次伤疤的来源。
终于还是带回来了啊，朴珍荣看着另一边的nora懒懒的转着脑袋，也嗅到野性似的有些危险的眼神投掷在她的同类身上，而两只猫都切实杜绝了和朴珍荣任何眼神交流。
那只抚摸过自己的手揉上了小小的猫团，从头顺到尾，黑漆漆的叫做kunta的一团在朴珍荣复杂的目光下舒服的抖了抖耳朵。
他扯着林在范的另一只手，那只手就认他摆弄。他把他掰成爱心的形状，松开自己的桎梏又变成平坦的手掌。
他闭着眼睛把这只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林在范才觉得今天的朴珍荣有些奇怪。他放软了掌心，顺着朴珍荣柔软却又压的东倒西歪的头发顺了顺。
小孩儿脸蛋皱着，听他发出疑问才挤出目光定定的看着林在范。
难以取悦自己啊，仍然是。
他和猫一样滴溜溜的转着眼珠，浓郁的凉是从阳台传来的，是两盆薄荷。朴珍荣不知道怎么回事，墙角的猫砂盆，偶尔印在被子上潮湿的小脚印，和他的零食并排安放的宠物零食。这些其乐融融的歌风景却排除了他，朴珍荣更加清醒的意识到与独宠生活大相径庭的。
所以朴珍荣又想溜了。
与上一次不径而同的是，朴珍荣依旧在第一时间想到王嘉尔。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把王嘉尔找来，一人坐一边沙发，看着摆在中间的行李箱。
两只猫轮流跳上来踩着箱子，柔软的肉垫拍打着行李箱合金质地的壳儿，一派悠然姿态。
王嘉尔眼瞅着朴珍荣牙关紧咬，劝架也搁置了，连忙托着带出了门。朴珍荣没留个纸条，也掐准了林在范焦头烂额的工作收尾时间，踱步出大门的时候没来由的抑郁。
大概也是来由太多了，朴珍荣恨恨的想，工作生活，其实样样都不需要我。大概那些林在范细碎空间里将其填满的生活琐屑才是他幸福的来源吧。
王嘉尔不懂的是何至于此呢，他临走还顺了两下nora的毛，新来的和王嘉尔没打过照面大概不熟悉。一派慵懒的从讨好的手上踩过去。那尾巴轻轻扫过朴珍荣得鞋尖，朴珍荣又是轻蔑一眼。
等电梯的时候王嘉尔说，如果你也有尾巴，你们没的差别。
恋爱的时候朴珍荣就知道，林在范的肩膀一边挂着他，一边挂着许许多多操心忙乱的事儿。他是没有办法与林在范的真挚争宠，那些存放许久的情绪很简单，吻或拥抱就消磨殆尽。忽略多了委屈极了，总是有空间转换成欲望，他轻轻支撑在朴珍荣身侧的手臂，在床笫之间亲吻的温度就足够温柔了。
他们都不是热衷于罗曼蒂克贯穿全局的人，所以沉默的舒服的，交换眼神更为美满。
第一次见林在范怀里有只猫，还是朴珍荣教唆他抱起来。林在范害怕小又柔软的活物，战战兢兢的抱起来后盯着蹭着他臂弯的小脑袋沉思良久。大概是那种毛茸茸的生命让他动心，同居后林在范就抱回了nora，朴珍荣才小小一阵飞醋。
他不讨猫咪的喜欢，朴珍荣也郁闷极了，一步进两步退的剧情终结多半是林在范扛起猫就窝在沙发上。朴珍荣这下又在想，下次林在范要扛起两只猫了。
所以回到家扛起两只猫都没找到一只朴珍荣的林在范终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空了一小半的衣柜和被塞满的冰箱，摆在明显位置的崭新的日用品。
他把第三只猫弄丢了。
03
手机被丢进袋子里的时候大概是他第十八次按亮屏幕之后，他想象着丝毫没有音讯的林在范平静的发现朴珍荣的离开，再平静的掏出一打啤酒喝的醉醺醺。大概以为自己想分手了，林在范肯定要难过的。
他平静的安慰自己，我们要原谅一个醉汉。
他窝在王嘉尔家阳台的时候脚边晃来晃去王嘉尔和室友一起养的狗，小白毛，看到朴珍荣仍然一派蔑视，好像小且萌的动物看到他就没有第二种反映了。朴珍荣也摆出一派蔑视，内心呲牙咧嘴的咒骂林在范。
与此同时林在范没有掏酒也没有喝醉，nora和kunta的小饭盆堆出小山丘，牛奶从林在范手里缓缓降落到小盆里，不经心的洒了一地。
“怎么办好呢。”林在范也犯愁。
起先他真是很难软着心耐着性子去伺候宠物的，朴珍荣又是期待又是一脸预备兴风作浪的模样看着那只小猫缩进自己的怀抱，这种微妙的感受虽然从小到大不接触宠物的林在范是第一次体会，但意外的有些熟悉。
小猫脑袋圆圆，有些困了似的，尖尖的爪子也没亮出来，软软的一靠。眼睛半整的一睨，好像这个怀抱让人格外放心似的。
猫是恃宠骄纵的动物，这熟悉感在他抬眼瞥向朴珍荣的时候沉沉落地。
这不就是他嘛。
抱着探究的心情他领回nora，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朴珍荣这样猫狗不理的人设格外鲜明。大概小孩儿觉得和林在范的猫有隔阂，乖乖蜷缩进毯子里捻书页也成了常有的事。
但总不至于这样吧————
林在范迷茫的呼噜一下低着头进食的小脑袋，却意外地收到了两束炯炯不耐烦的视线，和窝进毯子里的人一模一样的怨念。
要接回来吗？
大学的时候林在范没能和朴珍荣考到一起去，两人理智商量，觉得梦想也不一定要完全重合，只要确定我们有交叠的地方就好。所以学校一个在市区，一个在市区边界，倒也有点距离。那时候他们许诺了许多许多未来，从最苦涩到最奇幻，好像走过一遍似的。
林在范忙起来昏天黑地，朴珍荣就站在他们学校操场边上等他。林在范又闷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些酝酿的可爱句子都没法顺利地发声，一次逗他两次逗他，然后就是舒服的凝视，他也很想他。
朴珍荣一劲儿患得患失又缺乏林在范的认证，他想逗林在范，说他还挺多人追的。刚想说你可要对我好点，林在范就清清嗓子抢了话头，那你有喜欢的吗。
后来林在范就记得，朴珍荣委屈坏了，漂亮的眼睛等的溜圆，眼眶红红蓄着委屈，酝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林在范，我何必坐两个小时的车来逛你的操场。”
他发觉他要对这个人好也是这个时候，他又发觉朴珍荣真是个粘人的家伙，又漂亮的要命。就连蓄着水的眼睛亮晶晶的，都能让他心软的不成样子。
自那以后冷战了段时间，也是他头一次坐上巴士去看看那份漂亮。
电话里的林在范支支吾吾的说有点想你，朴珍荣憋了半天还是笑了。
那一笑林在范就不愿意再吵架了，永远都不想再吵架了。可惜比起天更不随人愿的是朴珍荣，这份患得患失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少，林在范也遗憾，他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他给王嘉尔打电话，彩铃是很欢快很dj的风格，电音还没响起王嘉尔就接起来了，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在范哥，你快来接他吧。
他寻思怎么了呢，朴珍荣哭了还是抑郁了。
“不是。”王嘉尔看着缩进毯子里看电视的朴珍荣“他太正常了。”
“……？”
“他已经霸占一晚上的电视机了，抢我遥控器，就压屁股底下了。”
……
行吧。
王嘉尔跑来开门的时候室友的小白狗就窜出去了，朴珍荣悄咪咪的一撇正好撞到林在范投来的眼神，心情复杂的把自己往毯子里面挤。
“珍荣啊。”林在范趴在他身边“吃饭了吗。”
“不喜欢kunta吗。”
……
“不喜欢猫吗。”
朴珍荣投来的眼神跟方才被打断进食的猫团有什么区别。
但朴珍荣偏是知道他需要的就是一个乖巧的同宠物的区别，他定定的看着林在范，满脸复杂在他低头的瞬间无处遁形。他余光里看的到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年纪轻轻他噘着嘴走在大街上就能感受到的粉红色了，远处的人没能进到他纠结的眼神，但的确是给了他通透的一片苍白。
其实他寻思许久，他做不到的是软着嗓子求一个柔软的眼神。得到的总是不足够不受用，这就是朴珍荣左思右想给自己定的原罪了。
“走吧，我们回家。”
自责纷涌间哄都不用哄，乖巧的让人瞠目结舌。
04
现在朴珍荣去溜kunta了。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善待能接纳它的方式，本来要带着nora，但鉴于他只要一靠进以nora为圆心以1.5米为半径的范围小祖宗就炸毛怒视他，这趟还未实行的亲密计划瞬间流产。
那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林在范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注满稚气一样。朴珍荣驾着腿坐在床边打量他，慌不择路倒水的人，像面对客人一样恭敬交递的杯子。
回想到这儿，朴珍荣咬紧牙关。
毕竟是他先起的色心，实在是太可爱了林在范。宽厚的肩膀努力的蜷缩在沙发另一边，企图减少存在感。朴珍荣就想着nora平时徘徊的脚步，轻飘飘的挪过去。头轻轻地靠在林在范膝盖上，挤出一个轻巧的微笑。
逐渐升温的空间需要允许吗，林在范几乎是在朴珍荣轻巧缩在他身边的时候就缴械投降了。不过该讲道理的是，林在范寻思着猫。漂亮柔顺的黑发要是扑棱起两个柔软的猫耳，还有已经半褪的裤边要是倏的划过一条小尾巴。
朴珍荣不知道林在范短暂的当机是为了什么，但他只知道那是前夕和平又温顺的长久对视，燥热难耐。
“……滚了吗？”
“……滚了。”
王嘉尔得到事后陈述也心满意足。
事情看起来就这么圆满的解决了，朴珍荣也想得通了。嘛，一个爱好而已，放着我这么一个嘴皮子贼溜（王嘉尔教的）的人不爱，他何苦爱那些毛茸茸的团子。
不过醋意嘛，自古恋人谁能免俗呢。
后来他的目光就回到猫身上。kunta也吃草，朴珍荣也迷迷糊糊了，仿佛他家的猫清一色的被林在范抢了食儿了。
“你爸是不是把你们的肉都给吃了。”他给kunta呼噜毛，特别是想到自己的习性属于缺了烤肉就缺了阳光空气，又是一阵富有诗意的心疼“惨，我们可太惨。”
kunta的不一样就不一样在这秉性简直像极了林在范，是有些温顺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姿态。眼睛滴溜看着你，不靠近也不远离，倒是挺招人疼的。最主要的是他总被nora抢肉吃！朴珍荣气的又开始呼噜毛。
一到阳光下小黑猫活泼多了，懒洋洋的打滚后开始到处跑。朴珍荣知道那灌木丛后面就是死胡同的边角，跑也跑不掉，他也就蹲在草地上等着它，然后回家。
后来kunta回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雪白雪白的。两猫亲密起来就滚在一起，尽管难分难舍的样子，但朴珍荣还是认得它。
林在范下班回家就瞅见楼下草坪不太平，三只猫蹲在草坪上。黑猫白猫滚在一起难舍难分彼此角逐，最大的猫是朴珍荣，蹲在地上眼神空洞。
“啊，是odd啊。”林在范抓过那只异瞳的小白猫，友善的问好。
一个怪名字，朴珍荣几次都在楼下看到过小白猫和kunta一起磨蹭林在范腿侧的模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一一取了名字，实在是用心。
朴珍荣眯起眼睛，他蹲着看odd伸出小舌尖舔舐两下林在范的手背，夕阳是恰好的平铺在失焦的每一寸。林在范笑着又伸出手呼噜了朴珍荣的毛，动作是轻轻的。
其实难说，但朴珍荣偏要扭过头不情愿的样子。
“odd is so odd.”
说完这句话，朴珍荣就跑回家了。
所以林在范家里真的有三只猫了，容易靠近的kunta也有了灵魂伴侣，这些都让朴珍荣的嘴角起了个红红的疮。
在第五次从床上抓起夹在他和林在范枕头缝里的odd，朴珍荣终于不动声色的生气了。林在范是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朴珍荣直直盯着odd的眼睛，活像要烧出战火似的。
“你跟它一般见识干嘛。”
林在范抓着odd放到自己的肚皮上，小白猫软了身子盘成卷，扒着林在范的背心边缘就睡熟发出呼噜声。
委屈没能完全消除，口疮也是。
他们实在算不上太平，能接受爱人有爱好的重心转移，却难以接受宠爱不加身的轻松。大概以为要体谅与宽容，但做不到也是摆在这里，是他的失败也是委屈一再坚持。
从高中的时候他就想过住在一起，到了大学想法从华至简，工作后喜悦慢慢，却也随着时间消磨殆尽。
他认真地为自己辩解并非新鲜感流失，不过是——不过是需要新刺激。
这次是认真的想吵一架，作为郁闷的排解也好。于是朴珍荣迅速红了眼圈拉开了衣柜，动作行云流水林在范看的目不暇接。
他想也没想就觉得是朴珍荣任性过头，拉扯过手腕就把肚子上的猫吓了个激灵。他看着朴珍荣通红的眼睛，却没了问句。
朴珍荣放弃了整理行李，倒是把猫捞走。不管odd挣扎在朴珍荣手上划出多少道痕迹，那手掌仍是硬邦邦的交织成网。
“我找到的猫，是我的猫。”
————这话还是夹在嘭声湮灭的门缝里的。
05
他们都算不上聪明了。
朴珍荣不乐意回头看林在范到底有没有走出来拉住他的手，但他确实是站住了。站累了就到隔壁咖啡店蹭个位置，本来是不让带宠物的，但因为客人少。店主又摸了摸odd，也因为你太好看了。
朴珍荣又苦兮兮的笑了。
odd没打疫苗，朴珍荣看着手上有些渗血的痕迹，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林在范也干等不来，朴珍荣寻思这是真舍得猫还是真舍得我啊。
大概是生活太平淡了，他抱着猫往医院走，多少对刚才的自己有些置气。倒不是任性，其实他偷偷想过林在范是不是爱着他，是不是和往常一样，爱着他。
他是偷偷爱上林在范的，说来是很肤浅的第一印象，他看林在范跳舞还嫌弃的想真是流里流气，猫腰上天台打算逃课的时候看到前些天跳舞的林在范叼着没点燃的烟，倒是一下子取向狙击了。
虽然后来林在范笑眯眯一副让人心动的样子倒是和取向狙击面貌相差甚远，但的的确确就让一隔壁班小朴班长陷入爱情。
作为先给予的人，好像怎么算都全盘皆输。他作为一个率先臣服的人仿佛要硬气起来似的，收敛起七上八下的心思，装的模样高傲极了。所以时间久了被动久了，徘徊的想法就是，他还能接受这样无趣的我吗。
他毛躁的试探，又怕恋情戛然而止。毕竟不能打包票的人心，是很折磨的。
脚步停了，挂了号挤不下电梯，刚打算苦兮兮爬楼梯，就被拽走了。
林在范看着门不知道作何反应。但odd没打疫苗的，这个念头格外清晰。
所以他抬脚就跑的地方是医院，要不说朴珍荣真的可爱极了，大概一两条街道的样子，揣着时间等待。
他寻思安全感，其实这玩意儿林在范比朴珍荣还少。他看着他一举一动都可爱漂亮，却又总是想象另一双陌生的眼睛会在将来某一天占有他，像是饲养已久的野猫拱手让别的主人圈养。
遂发觉这份依赖是逐渐加深的，双向的，甚至林在范把这个箭头画的更加深刻。
要减少对他的依赖，首先目光从朴珍荣身上拔出来，却难以安放。后来在怂恿下有了猫，那些举动也漂亮可爱的小动物，他像是找到了目光的归属。
伤害没有估量，但现在看来的确是有的。猫养久了他才明白，明明他是知道的，给朴珍荣的宠爱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无意间脑海录入更多他无意识失望的模样，统统揽入视网。
漂亮的猫咪怎么少的了呵护呢。
这是他拉着惊讶的朴珍荣的手腕，在距离两个半小时后再一次感受到他体温的时候，萌生的唯一想法。
对不起。
他虽然没说，但搂着他叹了口气。
朴珍荣非要挣脱他，等着林在范支支吾吾的解释半天。什么怕他有压力，怕他会离开。
一派胡言。
所以说现在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尝试过分散依赖了。”林在范认输一样挠挠头，在安全通道里有回音的宁静“我失败了。”
“所以是我的错，回家吧。”
大概朴珍荣真的不怨他了。
不过odd仍然趴在朴珍荣臂弯里，甚至对林在范伸出的手挥爪表示抗议。
朴珍荣嘚瑟的搂紧小白猫，倔倔的说，我的猫。
是啊。
林在范顺着朴珍荣的头发，让他嵌进怀抱里。
“……我的猫。”
06.
朴珍荣第三次离家出走，依旧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