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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性本不能忘。
郭子凡再回城时又是一春一夏，临别时刻意忘记审阅文书的皇帝嘱托的送行，一人一马一剑，一身青衣拂风去。
这两季他收复失地，沉默的抽出剑擦掉军营口四溅的血迹，内里衬衣袖口几次浸泡血液，早就留了个清淡的印子，如同慌乱间被侵染的金边白袍，心意无差。
回城时差军队送些珍宝谷物入库，安静夏夜，只身一人在城门下，只是没想到抬头就是赵磊站在城门庙上，火把的暖光照亮带些笑意的脸。
郭子凡勒了马，下意识的攥了攥衣袖揉皱的边角。
他听见他最思念的声音，远比管弦呕哑美妙动听。
“回家了，子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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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有时他会想到小时的雪夜，赵磊用指尖融化点雪，擦干净郭子凡带着血口的脸颊。
“疼吗？”
“.....”郭子凡眼圈刷的通红“疼。”
赵磊一口气，就叹了十几年。
郭子凡看着赵磊一身便装走出城门再跨上他的马，被微高的怀抱柔软的裹住，郭子凡一直别扭的攥住袖口的手被赵磊轻轻拍开。
赵磊的下巴轻轻点到怀中人的发梢，他能细细的在沉默里看看这一声不吭就远走的孩子。
英气的眉间衬着略显苍白的神色，秀气的轮廓描绘出温柔又动人。
郭子凡有双明亮的眸子，而现在盛满了细碎的恐惧。
他懂他的寂寞。
赵磊看着远方华灯初上的宫城，难以抑制的在沉默里埋下头去，对着微张的领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阔别已久的药香，赵磊才伸出手抱住他。
或许年岁空长许多，赵磊带着笑意接受朝拜时也会忽然发现心中空缺。
偏偏这玩意儿变化多端，他们相伴多年，不曾有胆细细思索的东西，偏偏在愈发长久的分别中感觉到刻骨。
“不妥吗？”
“倒也不是。”郭子凡带了点鼻音，闷闷的应了句“不过君臣有别，自然会疏远。”
赵磊看着他有些圆润的鼻尖，钝钝的疼。
不过一会儿，带着初夏燥热的嘴唇就印到郭子凡侧脸，一路吻下去，沿途轻轻的占取。
相伴十余载丰富年少，碍于亲密与伦理，藏的周密的喜欢，在今夜马背上流露的彻彻底底。
最后郭子凡伸出手让赵磊看那块浅浅的血迹，他们一路在马背上晃着，冗长的时间他们沉默。
“有我的血也有敌人的血。”郭子凡轻声说“我要保护你的。”
赵磊蹭了蹭郭子凡的鬓角，没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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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袭来的意外，郭子凡在郭将军的墓前添了盅酒，被恰好飘下的枯叶填满。
山上秋色美满，远远闻见山珍瓜果香。溪流潺潺流淌，静谧又安详，沿着石子儿蜿蜒曲折，难以望见白日尽头。
轻浮夏夜过后再难碰头。
郭子凡没有把暧昧不明的叹息放进心里。
殿前他看着赵磊日复一日的沉稳，代价就是这张满满少年轻狂的纸，被涂上了掩盖的浓墨重彩。
所以就在几日前，他代替他去世的父亲站在座旁，听着赵磊关于军令收回的指令。
郭子凡未曾想过那人伸出手讨要时，表情也只有隐隐的僵硬。
如果是十六七岁的郭子凡或许会惊讶地问，你不相信我吗？
但现在的郭子凡径直走上前去。
他与众多臣子一样跪地，垂头献上自己手中威武的玉牌。
事后赵磊再拉过郭子凡，后者也知道这样躲不掉。
“我没有不相信你。”
......
“我知道。”
赵磊有的时候会觉得疲惫，就如往日一样缱绻温柔的笑着问郭子凡，你怎么都不像原来了。
原来怎么了。
原来特别闹。赵磊总要笑两下，抬起头在宫殿的狭窄四方天里，像是在找郭子凡幼年的影子。
收回军令的那一天，郭子凡带着一个叹息，走得很早。
他后来也想问问赵磊，原来怎么了。
玉兰树下的木椅，明艳粉嫩的花枝上挂着郭子凡鲜艳的风筝。
赵磊摇扇笑，还不愿承认这便是年少。
原来怎么了。
不过原来罢了。

*
君王之位，偏偏是做戏一般。
赵磊每每看着殿下臣子争论不休，都在猜想这十句里字字忧国忧民，又可有半句是肺腑之言。
而郭子凡站在殿下又如此格格不入，他早前就敛了少年心性的乖张跋扈，一派沉静如海的模样，让赵磊烦躁的恍惚。
自谓忠臣便这样说，当朝郭将军着实忠良，但若掌管八方武力军队，怕是有些不妥。
赵磊垂了头，和气的说，都退下吧。
早先院子里开了荷花，赵磊对这劳什子玩意儿没有过分浓郁的执念，温柔和气不过面具，一些繁杂他都不愿去解答。
而郭子凡却是心思敏感细腻，且是柔软的欣赏者。
而他却因为站的更高远，难以看到郭子凡看到的风景。
一国之君要深远且着手大局，一国之君要无情，更要割离儿女私情。
而赵磊要的只有回不去的燥热夏夜，那个长久的拥抱和萦绕的香气，一颗许久未曾坦诚的心，还能听到郭小将军一句信誓旦旦的我要保护你。
而今他从他手中接过军令。
随后补上一句苍白无力的念白。
郭子凡笑起来，有温柔的眉眼和褶皱。
他说“我要保护你，但你是赵磊，更是一国之君。”
“你让我穿上铠甲。”郭子凡的额头靠在赵磊胸前点了点。
赵磊也理应记得最后一句，字字锥心。
“你也理应让我丢盔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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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夏着实冰凉。







TBC



写过史上最白烂的古风哈哈哈哈
磊哥正式切开黑
三分之二进度感人